岁末年初,大学舍友扬问我要通讯地址,问她要来干什么,她霸道地撂下一句:“你怎么那么??拢?誓敲炊喔陕铮?rdquo;我愣了好一阵,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慢,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。一天、两天、三天、四天……我屈指算着这中间的距离。
终于,门卫的身影闪进了办公室:“这里有你一张明信片!”
“谢谢”未落音,眼帘便投向明信片几行娟秀的的小字:“现在的人都很少写明信片了,短信已经霸占节日问候市场很多年了。今年我怀旧一下,寄这个给你……背面的大楼就是我单位,和你单位一样,是老百姓最不愿进的地方。”翻转过来,一幢高楼拔地而起,楼顶赫然地顶着“西北医院”四个大字。
她说的的确是,和我们单位一样,老百姓都不愿进。“健康是福”,谁愿意生病呢?“无事一身轻”,谁想官司缠身呢?
思绪蔓延。我想起在法庭工作时接待的一位老人,年过八旬,步履蹒跚。凌晨五点起床,从花?镇出发,沿着马青线,一步步走来,十点多到达马岭法庭,含泪诉说着自己的艰辛——六十年代与妻子离婚,当时六岁的儿子跟着妻子改嫁,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三岁的女儿拉扯大。后来女儿在家招婿,因为年老,把自己的责任田给女儿耕种。后来因为一些家庭矛盾,女儿狠心丢下自己孤独一人,回到夫家生活。更令人寒心的是,还把自己的田也租出去,租金统统收进自己的口袋……做好老人的口头起诉登记表,我的心陷入了空前的荒凉。临走前,我们再三嘱咐他放心,我们一定帮他把问题解决,一个同事还塞给他几十元。试想,如果老人不是困窘不已,他会走进法院吗?
还有一个健康权案件的开庭。庭审结束,我把笔录打印出来,叫原告核对签字。四十不到的她,拿起笔来,手却一个劲地颤抖,诉状上写得歪歪扭扭的名字,在这里却“画押”不下来。最后,只能捺印代之。宣判完毕,她走出法庭的大门,嘴里还嘟哝着判决结果:“二、杀(驳)回原告的其他诉讼请求……”我的心突然又冷下来。试想,如果她不是迫不得已,她会走进法院吗?
如果上天和你开了一个玩笑,生病了或是产生纠纷了,尽管你有几分不愿意,几番折腾,最后还得选择这条路——走进医院,是为了恢复健康;走进法院,是为了解决问题。从更高的层面上讲,不论如何,都是为了人与人、人与社会的友好相处。
人心向着善。我更祈愿人民幸福安康,社会和谐稳定,“像太阳一样充满阳光和希望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