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风瑟瑟的秋天,托起了整棵枫树的红蝶,摇曳翩跹,零落飞旋。
远处,忽然有人用玉笛吹响一支《故乡的原风景》。笛声空灵清亮,笛韵婉转忧伤,带我的思绪跨越崇山峻岭,来到那棵树下。
故乡的树下,是淡淡的槐花香。每每立春刚过,东坡的老槐树便抽出了第一抹嫩芽,像娇嫩的春娃娃,枕着鹅黄色的温床。但总在你不经意间,枝丫便蹿上了一串串青涩的蓓蕾,像小小的辣椒,满载初春的希望。扑哧,第一朵槐花鼓起勇气展开了自己蓬松的舞裙,露出米色的质地,纯净晶莹,然后便是一朵接着一朵陆续并生枝头,直到整棵树都笼上了一层白纱,空气都氤氲着迷蒙的清香。故乡便盼来了又一个青葱的,播种的季节。
故乡的树下,是童年的梦想。曾几何时,我们会睁着晶亮亮的眸子,细数着满树槐花;曾几何时,我们会用稚嫩的语气,诉说着自己的愿望。而老槐树的品格也像它的根基那样稳重,枝干那样挺拔,绿荫那样宽广,更像它的槐花那样纯洁无暇。不论我是举着新得的小红花,还是捧着摔坏的布娃娃,老槐树都会分享我的欢喜,分担我的忧愁。它还保存了我一个个如真如幻的梦想,并把它们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。老槐树的花比星星更多,我曾经的梦想和槐花一样。
故乡的树下,是永远的故乡。当我们早已浸入城市喧嚣浮华,当我们早已被繁重的工作伤得百孔千疮,我们心中总有那一片净土,那一棵树,支撑着我们精神的横梁,实现着我们原始的渴望。不管多少个春秋轮回,那棵老槐树都会继续开花,槐花都会继续飘香,香味又会预示着故乡的又一个丰收年。而我对故乡的思念已化成涓涓细流滋润着老槐树的根须,化作它不老的年轮。年轮支撑着老槐树,树下,是我不老的故乡。
殊不知是何日了,当我得重温旧梦的时候,还会不会是在故乡?会不会是在故乡的老槐树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