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首耳熟能详的儿歌,还时不时在我耳边飞翔。“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,从小常常挨骂,那是因为我不听话,不要以为这是种惩罚,她要我长大”。曾经常抱怨妈妈的唠叨,但回过头才恍然明白,这些年来妈妈的唠叨,其实都是爱的唠叨。
小时候,妈妈唠叨的是我的衣食冷暖。每天早晨,我总是在睡梦中被香喷喷的馄饨叫醒。妈妈总会亲手为我做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虾仁馄饨,因为我已习惯。但妈妈却也总爱坐在一旁看着我一口一口吞下她亲手做的馄饨。还时不时吹着碗里的热气,时不时紧张兮兮的叫我:“慢点吃,别烫着”。小时候的我还是个小迷糊,下雨天常会忘记带上雨伞。也正因为如此,每个下雨天学校门口一定会有妈妈的身影。红色的碎花小伞,现在依旧历历在目。伴着同学们嘲笑的目光,很不情愿地装进碎花伞里。每当这个时候,我跟妈妈的对白总是一成不变。我会抱怨:“妈,干嘛又来送伞,我可以跟同学一起走,下次您别来了啊”。“你看你,都淋湿了,这样会感冒。下次我提醒你带伞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啊”。对于当时的我来说,我真的费解,怎么会有如此唠叨的妈妈呢?
长大些,妈妈唠叨的是我熬夜苦读。还记得高三那一年,由于学业紧张,不得不每天晚上都挑灯夜读。拖着疲惫的身子,在微弱的灯光下被存托得更加无助与脆弱。看着书,忘记了“滴答滴答”的时间,妈妈煲的汤,冲的咖啡,喝了一杯又一杯,可依旧还是同一个漫长的夜。妈妈总是会时不时提醒我:“现在是凌晨了,休息吧”。一次又一次,我终于有些厌烦:“妈,你可不可以不要来打断我,您自己先去休息吧。”门被轻掩上,但我知道,在隔着一栋墙壁的客厅,一定还有妈妈陪伴着我的身影。高考成绩下来后,如自己期待的一般,如释重负。现在回头想想,妈妈的唠叨有少不了的功劳。
工作后,妈妈唠叨的是我的人际关系。妈妈依旧不断在我耳边念叨着:“远亲不如近邻,在单位同事就是你最近的家人”。她还常嘱咐我:“要学会真诚待人”。每次假期回家,妈妈问长问短的从来都是我的人际关系。因为她说:“我不期待你能挣多少钱,做多么体面的工作,只希望你能与同事们好好相处,开开心心工作”。但每当这个时候,每当妈妈重复着同样的话语,我总会觉得,她可真是唠叨啊。
再大些,妈妈唠叨的是我的婚姻大事。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。我自然也成了被催婚的一员。于是,妈妈又如蜜蜂一般,整天在我耳边嗡嗡叫响。不仅如此,妈妈一定还是最勤劳的一只小蜜蜂。“你看,是不是也该找个人陪陪了”。妈妈总是会间接提醒,倒也不至于对我给予直接“打击”,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多么脆弱。每次路过小巷,看到别家其乐融融逗着小孩的情形,妈妈还没来得及张嘴,我便知道她接下来的话语。于是乎,她的唠叨被我一次次消灭在了萌芽阶段。
我的成长一直伴随着妈妈的唠叨。有时候在想,要是有一天我嫁为人妻了,妈妈的革命是不是就算完成了,唠叨自然也磨灭了呢?有个阳光碎落的下午,突然想明白了,妈妈的唠叨永远都会是前行的。因为婚后我成为人母时,妈妈唠叨的一定是我的育儿经。再后来的后来,妈妈不再唠叨我时,那一定有替代我的“牺牲品”—她的小外孙们。到时候,他们会不会也如同我一般,伴随着外祖母的唠叨茁壮成长,复刻此时我的模样?
慢慢发现,说“嫌弃”妈妈的唠叨,已经是表里不一的话了。其实我已离不开妈妈的唠叨,因为那是爱的唠叨,是我们作为儿女的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