掐指一算,进入基层人民法院工作已经五年有余,其中四年是在乡镇人民法庭度过。于是,对基层人民法院,对基层法官,对基层司法的状态,有了一个比较感性的、近距离的认识。工作闲暇之余,囫囵读了一遍苏力的《送法下乡》,这是一本专门研究基层司法制度的专著。虽然是十多年前的著作,尽管司法体制正发生着日新月异的改革和突变,但在今天,以一位基层法官的角度来审视这本著作,仍然能够找到很多熟悉的东西,并引起强烈的共鸣。
自古以来,“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”。法学院毕业生挤破头脑都要往中级人民法院、高级人民法院里钻,基层人法院则成为一些“高不成”时所做出的无奈选择。虽然研究中国法学及中国司法体制的学者和专著数不胜数,但能将目光专注于基层法院、乡镇法庭、法庭法官、基层司法制度的,并能如此深入基层,了解基层法官的思想、生活、以及他们的办案思维的,仅有苏力。虽然这本专著不能称为完美,不能让每一位读者都信服,并引起了巨大的争议,但从这本著作中,无疑让广大基层法官强化了自己的职业自信、自豪和自强。
作者对基层法官司法素质的肯定,通过对民事一审判决上诉率变化形势的深入分析,得出基层司法公正不断提高的论断,无疑是对广大基层法官默默奉献的最高褒奖,极大的增强了基层法官的自信心。从一名基层法官的角度来看,这样的论断是基本符合客观实际的,这样的分析也是基本科学客观的。尽管基层法官的整体素质还不尽如人意,也还存在一些司法不公现象和司法腐败行为,但总体上,绝大部分基层法官还是称职的,并为促进社会公平正义而作出了不懈努力。
作者在书中附录了美国初审法官的重要性,介绍了美国初审法官的职业尊荣,让广大的基层法官重新认识了作为“初审法官”这一特殊身份,并为这个身份而感到深深的自豪。虽然,向上级法院流动仍然是那些“有志向”的基层法官的梦想,但那些有能力向上流动,却拒绝向上流动,只因深深的眷念于“初审法官”这一身份的那些基层法官,更让人感到尊敬和可爱,更能阐释法官这一特殊的职业内涵和价值追求。基层一样可以有所作为,基层一样可以大有作为,基层一样独一无二。宋鱼水、陈燕萍、文惠新等大批来自基层的优秀法官,无疑是群体基层法官的自豪所在。
当然,书中也指出了当前基层司法制度、基层法官还存在的一些问题,司法公正还远未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,这就需要广大的基层法官自强不息,前行不止。但随着形势的发展,我们看到,越来越多的法学院毕业生进入了基层人民法院,基层法官的整体素质在不断提升,司法改革在不断深入,在基层法官的继续坚守和奋斗下,司法公信也必将不断得到提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