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经常在往返于单位和菜市的那条路看见三个固定的垃圾点,无论是逛街的人,还是散步的人,或者忙于上下班的人,会顺手将垃圾丢到此处,有废品、快餐盒、垃圾袋、或是餐食中的剩饭剩菜以及碎骨头之类的东西,每逢经过这条路,都会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,让人窒息······
因为经常出没的缘故,习惯性的在马路两边东张西望,总是能够看见一个夹在两栋楼中间的拐角处,一位衣着破旧、脸上脏乱不堪、蓬头垢面的男子在垃圾堆处晃动,就在垃圾堆不远处,还有他的被褥以及其他的废品,引来一群苍蝇在其周围团团转。我习惯性的叫这类人群“叫花子”或是“要饭的”,却不曾想过这样的人也会引起我的尊敬。
他与往常一样,不停地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寻找着什么,有时候找到一块破布,就会像得到一件宝物一样在自己身上比划来、比划去,有时候找到人家扔掉的快餐盒,翻腾着里面的剩饭剩菜,就会在一旁兴奋的“狼吞虎咽”,当然,有时候也会为饮料盒中所剩无几的残滴表现出失望和悲伤的心情,通常看到这一幕的时候,我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很心酸,本来已经放在嘴里的零食却在那一时刻表现的那样难以下咽,有几次已经放在嘴里的肉串又忍不住拿了下来,想着得留给眼前这个惜“食”如金的人,又不好直接给他,所以只能在经过的时候顺手将肉串装在干净的袋子里,在那个人恰好离开之际,赶紧将食物放在垃圾桶上,然后匆匆离开,美美看到他享受“美食”,心里也一阵满足感,这样时间一长,我便习惯上了走那条马路,习惯上了那个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······
那是去年冬天的一天,下班回家的我一如既往的买了五个肉串边走边吃,其中有三串都是为那个人准备的,当我做完和平日相同的举动之后,我惊讶地发现,“叫花子”的旁边,又多了一个身影的存在,那是一个差不多7岁的小女孩,发型整齐,衣着倒也干净,她蹲在地上,眼脸正对地面,似乎不愿意让来往的人群看见她真正的面容,前方一排整齐的粉笔字吸引了我的注意:钱包丢失,急需5元钱吃饭,望好心人给予帮助。还没来得及上前,我看见那个人急急忙忙上前去捡起我留在“老地方”的肉串,顺手丢给了在他身边的小女孩,一个微小的动作,一个善意的眼神,我震惊了,原来在自己那样需要帮助的同时,他依然选择帮助别人。
这些年,在社会上遛串的乞丐越来越多,甚至还有很多儿童也在其中,当然,里面免不了有所谓的“乞丐帮”,他们将“要饭”变成了有目的的“挣钱”,最初人们还愿意解囊,后来内幕揭发的越来越多,人们的慈善之心也开始有所改变,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,就当“看不见”,可是却苦了真正的乞丐,但我们又确实难辨真假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有段时间我的视线里再也没出现过捡东西的那个人,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几个肉串也显得相当吝啬,但是他吃不着让我更加不安,因为那至少比那些变味的食物更能够填饱他的肚子,他走了?还是他死了?这个无人知晓,思索良久,最后我还是放弃了那条马路上对他的观望,但我仍然期待他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·····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