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天气愈发湿冷,冷空气混着雨水形成一股吞噬大地万物的寒流。周末,阳光明媚,与久未相见的朋友相约,一起去朋友家。
朋友的家乡离县城非常远,处在大山之中,足有两个小时的路程,到朋友家时,正是下午三时许。他的父亲正在用斧头劈柴,锐利的斧头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,夹带着“咻”的声响劈在原木上。粗大的原木中间出现了个缺口,又是几斧头下去,原木被劈成两瓣,中间显现出亮白的柴干色,那是好木头的标记。劈木头是件极为消耗体力的工作,朋友的父亲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,脱去外衣,强壮有力的臂膀显露无遗。每一次有力的斧头劈柴声,都意味着农家人凭借自己的劳动创造着生活的美好。
朋友的父亲从墙角处拖出一个大树兜,眼测得有五十公分的直径。朋友的父亲热情的跟我说道,今晚上就用这大树兜给我们弄个篝火。边说边抡起斧头使劲的劈在树兜上,很快就把树兜劈成两瓣。只见院里的墙角处摆满了已经劈好的木柴,长宽、体积都很相近,用手拿起几块木柴,其重量也相差无几,可见劈柴的功力很深厚,把握很到位,定是长久才能练就的。
对于山区的农户而言,都喜欢储存起数量众多的木柴以便过冬使用。柴垛是家力和能力的象征,高大的柴禾堆积在一起,意味着这家的日子过得也越好;同时也因为要从大山上将原木和树兜采伐回家,需要强壮的身体本钱,因此柴垛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一种象征。有柴禾相伴,山区农户从内心深处觉得可以安心踏实的度过一个个寒冬。
冬季的白昼很短,特别是对于山区而言就更甚。夜幕降临,朋友的父亲在自家的伙房里,把刚才劈开的树兜配上引火的木柴为我们烧起了篝火。记忆中篝火是在室外烧的,但是在这里的山区,却在室内。因此,这边农户建的伙房都很高大,不像我们常见的小伙房。火势顺着木柴燃烧起来,晒干的木柴显现出巨大的能量。高大的伙房瞬间被红彤彤的大火照的格外明亮,温暖的热浪扑在在脸上,照在全身,寒意即刻被祛除,阵阵暖流环绕,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此刻身处于寒冷的山区。不时会有冷风从门窗的缝隙中吹入,在风的作用下,篝火的火苗像个小精灵般,时而摆弄柔软的身子扩散成数股小火苗,时而向上猛窜变身成火金刚,好似展示自己的战力,甚至随着风的打转,火苗也绕着篝火旋转起来,给我们献上一曲伦巴舞蹈。
篝火的上方悬挂着早前用盐腌制过的猪肉,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竹竿上。在篝火火势的烘烤下,猪油被激发至猪肉的表面,在光的照射下,闪亮的猪油如同流动的奶酪。再把红薯放在篝火旁,埋入燃烧后的火炭,利用其余热烘烤,很快就能得到令人垂涎的火炭红薯。朋友的妈妈在篝火旁再升起个小火炉,把篝火燃烧后的大块火炭夹入火炉,大家围坐在一起吃晚饭。用木柴烹饪的食材,香甜美味,口齿间都留有大自然的清新。柴火噼里啪啦燃烧声、众人的欢笑声、时不时屋外的狗声,混合着形成一曲欢快的乐符,回荡在山区的夜晚,回荡在内心深处。
宁静的小山村,不曾过多受到外界的打扰,顺应时节变换,悠闲的过着自己的寂静生活。而那一团热烈燃烧的篝火,在记忆的年轮中带给我们温馨。